人间河。

还记得吗【fm53.0】

#ooc

#祝  @吹风机 老师一周年快乐。

欢迎收听fm53.0，我是播音员戏浅。

今天给大家带来的歌曲是：

《还记得吗》

——哪怕失去了大脑，只剩下骨髓，我依旧还记得反射性的回应你。

1.

最后一次和他出去是在深秋。那天的天气格外的好，阳光明媚，万里无云，似乎老天都为今日的游玩给了几分薄面。

孟子坤穿了一件棕色的风衣，他穿风衣总是那样的好看。每次他穿着这身出门赵天宇总喜欢拉着他当自己相机下的模特，现成的187大高个儿，还是免费的，不用白不用。

赵天宇笑嘻嘻的拉着孟子坤的手一起塞进了风衣口袋里，他们已经能很自然的这样面对世俗的目光了。

“我们今天去哪儿啊。”小区公园的大爷提着鸟儿瞎遛弯儿，赵天宇朝他打个招呼，乐呵的从他身边路过。

“我们去学校吧！”孟子坤开口，他说的学校是指他和赵天宇相识的大学，那里有着他们最美好的记忆和青春年少的疯狂。“我们回去看看。”

“好啊。”赵天宇依偎在孟子坤身边，跟着他去哪儿都好。他们从大三搬出来以后就没换过住所，倒不是没钱，只是两个人都觉得现在这样挺好，不嫌小也不觉大，习惯了，只要身边还是那个人总是怎么都舒服的。

当初这套房子就是因为离学校近才租的，这次回学校也没有耗费多长时间，一条熟悉的林荫大道，四周的枫树已经长满了枫叶，有些稀稀拉拉的向下飘，别有一番风味。

“它好像没变。”赵天宇看了看四周，有些感叹道。

孟子坤笑着伸手揉了把他的头，将一片枫叶从他肩头拿下来在手中把玩着，“嗯，我们也没变。”

“瞎说！昨天南南还说我老了。”赵天宇嗔怪的看着孟子坤，抬起手捏了捏自己的脸，又摸着孟子坤的脸，“他说我看着比以前苍老了好多，还说我有皱纹了，你怎么还是这么光滑！”

“是吗？我看看。”孟子坤伸出手，轻轻摸着赵天宇的脸，迟迟不肯放下，赵天宇也不催，贴着他手心的温度蹭了蹭。

“没有，我们家天宇年轻着呢，还和大二时候一样，拔腿就能踹人。”赵天宇开始笑，前仆后仰的大笑，没有停下来的意思。

孟子坤嘴角也挂着笑，停下脚步陪他，这像极了学生时的他们。赵天宇总是莫名其妙的被戳中了笑点，开始无休止的大笑，而孟子坤总是待在一边等他笑完。

最开始他还会缠着赵天宇问他在笑什么，后来跟得上他的神经反应，就不在问了。

只是记得，赵天宇很爱笑。

2.

“好了，走吧。”孟子坤拍拍赵天宇的肩膀，让他缓缓就接着走下去。赵天宇又缠上了孟子坤的手臂，同他朝学校门口走去。

这也是他们的一种习惯，孟子坤的右手边一定是赵天宇，赵天宇的左手边一定是孟子坤，从大二开始。吃饭，上课，厕所，游玩，几乎所有人都习惯了这一点。

大二下学期一次班内的自游，赵天宇有事没去，孟子坤被好朋友拉着过去了，左边待着吕泽洲，右边站着周震南，两个人拉着他走向大巴车。

“哟，孟爷今天怎么没带天宇啊。”班里一个男生开着玩笑，“你这旁边站了个震南都有些奇怪。”

周震南白了说话的男生一眼，回了几句嘴就走开了，“我也觉得奇怪。”

孟子坤笑了笑，没说什么。不过到了场地始终觉得没意思，打了声招呼就回来找赵天宇。好像一个开关，开对了就对了，错了就怎么都难受。

“坤坤坤，你看。”赵天宇兴奋的拉住孟子坤，好像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。

孟子坤循着他指着的地方看去，几个学生在跑道上跑步。“怎么，要不要试试？”

赵天宇骄傲的抬起头，“试就试！以前我跑不过你，现在还跑不过吗！”

“以前就没跑过，现在还想跑过？”孟子坤蹲下系紧了鞋带，400米一圈的跑道，大学里几乎每天早上都能来跑个五公里，以前拉着赵天宇跑的时候他最多能跟着跑三公里，剩下两公里不是偷着懒儿就是变着法子撒娇过去。

“我们跑50米的！”赵天宇多聪明，知道自己比不过耐力。不过他爆发力一向不错，大学的时候就能和孟子坤争个高下，两个人基本就差一点，第一第二的差距不大。所以运动会两个人从来不报一个项目，这样第一名的位置就稳坐在他们班了，不是赵天宇就是孟子坤。他们在校的时候创过一个记录，就是运动会的夺冠，就差一个没报，因为那个只有女生能参加，男生不允许，不然这两人真能拿个大满贯回来。

“行。”孟子坤爽快的应了，经过这几年他的喂养，赵天宇愈发的懒惰，真的跑起来还真不确定谁能争得过谁。

预备！

跑道上两个身影都做着准备动作，没有裁判，也没有哨声，两个人相视一笑，几乎是同时跑出去，顺着风快速的奔向终点。与记忆中的两道身影重叠在一起，还是在操场肆意挥洒汗水的少年。一切都还是那时候的样子。

3.

“这是谁赢了啊。”孟子坤和赵天宇听到声音同时抬头，是以前教他们的班主任！他们都叫他“老班”，说是亲切。

“老班！”赵天宇蹦蹦哒哒的走到他身边，“你看看，你还认识我不。”

老班摘下眼镜擦了擦，再重新戴上，“嗯，我看看啊，这我得好好看看。是不是最调皮的天宇。”

“是我啊，是我啊，老班！”赵天宇笑嘻嘻的凑在他面前，他在学校的时候就和老班感情很好，主要原因是他皮，但也懂得分寸，偶尔脑子一热想做点什么出格的事情也有孟子坤在一边拉着，不过孟子坤狠起来比他狠多了。

这么说来，其实我拉着孟子坤的次数比较多。赵天宇这么想着，心情更好了。“老班，我们回来看看你呀！”

孟子坤看着赵天宇越来越上扬的嘴角，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，无奈的摇摇头才走上前，“老班。”

“诶诶诶，子坤。”老班边答应边点着头，似乎还有些感动，眼角还有些透明物。赵天宇和孟子坤一定是他记忆最深的学生，除了太调皮以外，他们总能做些你意料不到的事情。和他们在一起，好像自己也回到了年轻的岁月，有着一腔热血和满腔热忱。

他们留给学弟学妹的谈资太多了，谈的最多的还是当年轰动了一个学校的告白。那时候的同性恋的接受度没有现在那么广泛，恐同的大有人在，这部分里男生居多，女生则是看颜，否则当年赵天宇和孟子坤早就埋在了口水下，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大大方方的走在街上。

那是一次夏令营结束回校。全校人都集聚在了操场，校长突发奇想让每个学生上来说几句自己想说的，什么都好，说什么都行。有个男生大胆表白了一个女生，一时间的掌声涌动。

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，第三个……于是，这次的自由发言几乎成了一次告白大会，很多敢说的不敢说的，都直白含蓄的说了出来，而其中孟子坤赵天宇作为学校并列的两个校草自是其中备受关注的。

孟子坤走上台，清了清嗓子，台下一片安静，大多是好奇像他这样的人到底会心仪什么样的女生，“要是有一天我忘记了所有人，但请相信我会记得你的名字——赵天宇。”

全场哗然，孟子坤从容的站在一旁，下一个就是赵天宇，他要等他一起下去。赵天宇大方的直接面朝向他。

“孟子坤，你是我印在灵魂的图腾。”

图腾，是亲属，是标记，是载体，是信仰。而你，是刻在我灵魂上的图腾，我会记得你的承诺，还有你。

这件事的余热在学校维持了一个月，除了朋友还有大部分女生，剩下的都对这样的感情表示鄙夷。校领导甚至有意想找两个人谈谈，当时是老班替他们挡下了的。所以孟子坤和赵天宇对老班的感情不一样，他们一直很感谢这件事情。

“诶，不值一提。”老班听见这件事情重新提起，摆摆手，“本来就是你们自己的决定，年轻人嘛，要记得自己的决定不要后悔就好了。”

赵天宇和孟子坤对视一眼，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什么，异口同声道：“不后悔。”

“不后悔就好了，我还有事，你们慢慢玩。”老班止住了他们两个想送他的心，“别送了，这学校我比你们熟悉。对了，刚刚是天宇赢了。”

“哈哈哈哈我赢了！”

“是是是，天宇赢了。老班慢走。”

这一刻没有人说再见，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保持着默契，谁也舍不得离别。

救护车的声音贯穿了整个操场，还惊动了在教学楼的人，所有人都手忙脚乱的抬人，帮忙，再看着救护车匆忙驶去，一切又回到了正规。

秋天的风并不凉爽，已经有了冬日寒冷的征兆，黑色的风衣飘荡在空中，寂静清冷，像是整个世界就剩他一个人了。

4.

“如果有一天我死了，一定在通往地狱的道路上等你。”

赵天宇躺在孟子坤的膝盖上，放下手里的书，“为什么是地狱？”

“因为……”孟子坤揉顺着赵天宇的头发，“因为你爱玩啊，天堂太安静了，不适合你。”

“嗯，有道理！那就去地狱吧！”

赵天宇踢着路上的小石子，一路游荡着回去，这条路真长。他裹紧了衣服，风也比来时的大了。

“天宇？是赵天宇吗？”赵天宇回过神，朝着喊他的方向看去，是以前的校友，都叫他虎哥。

今天真是好运气。“是我。”

“还真是你啊！”虎哥拍了拍他的肩，“走，难得碰面，喝一杯去！”

赵天宇笑了笑，应了。虎哥带着他来到了一家烧烤摊，几十串烧烤外加两扎啤酒，点得得心应手，看起来是这里的老顾客。

赵天宇拿到酒就猛灌了一口，虎哥看的直乐，夸他好酒量！两个人就这么酒就这烧烤，边吃边聊。

“诶，当年的事是我对不住！给你道个歉。”

“没事儿，你也没好到哪儿去。”赵天宇乐得直笑，虎哥也是恐同中的一员，没少欺负他们，只不过每次都被识破然后狠狠地打回来罢了，现在想起来真的挺好玩儿的。

“行，那咱们就一干泯恩仇！”虎哥举杯碰了一口，“说起来，我怎么没看见另一个啊，你们平常不是形影不离的？”

赵天宇把玩着扎啤口，笑道：“他出去玩啦！不带我！”

“啧，没义气！”虎哥打抱不平似的举杯，“来，咱哥俩喝！”

“好！”赵天宇喝的不多，两杯扎啤而已，他其实不喜欢啤酒，总觉得涨胃，所以一向少喝。

谢绝了虎哥送他回去的好意，他拎着风衣背在背后，一路闲溜着回去。手机早就关机了，他能预料到开机后会有多少的电话和问题，他不想回答，也不想理。

今天救护车来，担架上躺着的人明明没了意识，却还在望着他流泪，在哭什么呢。赵天宇知道，却只能回以微笑，我知道你所想，但我不能保证我能做到。

很早之前，大概在他们在一起后的一个月孟子坤就曾提过分手，在赵天宇再三逼问下，他才说，他有癔症。

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病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会不认人，甚至不认他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会伤害人，未知的数太多太多，连他自己都害怕。

赵天宇却松了口气，他告诉孟子坤，“只要你还没发病，我们就好好在一起。你要是接受治疗不想见我，那我就不出现。但是你醒过来了，可一定要来找我啊。”

孟子坤答应了，赵天宇却食言了。

5.

他还是去了治疗中心。

他还是想看一眼孟子坤成了什么样子。

透明的玻璃房间，纯白的颜色让人毫无安全感，赵天宇握紧了拳头，皱着眉看向里面挣扎癫狂的人，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，摇摇晃晃的迈着步子，嘴里嘀咕着话，在外人看来可能是些疯言疯语，可赵天宇看懂了，他在喊他的名字，就是在喊他！

赵天宇贴着玻璃，似是想进去，他想抱抱他，告诉他，“我在，天宇在。”可是他做不到，突然，里面的人看向了赵天宇，撇了眉，似是婴儿的步伐一下一下的靠近着玻璃墙，嘴唇轻轻贴上，正对着的位置是赵天宇的眉心。

透明的液体随着脸颊滑落，赵天宇特别想告诉身边的医生，“你看，他在亲我！他记得我，他有意识，他很清醒，他很好！”他试图张嘴，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。

“我记得，坤儿，我记得。”赵天宇呢喃出声，玻璃阻隔了声音，但孟子坤像是有了心灵感应，拼命的开始砸墙，一拳一拳，不知疼不要命的砸。赵天宇看着他被拖走，强行打上镇定剂，刚刚生龙活虎的人只能被迫躺在病床上，他瞪了旁边的医生一眼，离开了治疗中心。

后来周震南告诉他，那个被赵天宇瞪了一眼的医生没有怪他，因为孟子坤偶尔清醒或是睡梦里喊得都是他的名字，“宇……赵天宇……天宇……”一声一声，不知疲倦，这三个字像是刻在了他的骨血里，在他几度疯狂时，毫无控制力时，没有自我意识时，只有这个名字能让他安静，能让他记得他的身份。

“医生说，‘赵天宇’这个名字对孟子坤来说一定很重要。”

从那以后，赵天宇再也没有去看过孟子坤，也拒绝他的任何消息。他相信，要是他好了会自己来找他，要是他没好，那他也能等。

那条林荫大道从此多了一个身影，不进学校，只是在那儿徘徊。听说那个男人生的好看的极了，日日都能看见他，风雨无阻，好像再等什么人。

又一年深秋，赵天宇身上的棕色风衣大了一整圈，耷拉在他身上。今年的枫叶落得格外早，一片片洒落在他身上，又一片片的被风吹走，好像有双手替他拿走了所有的枫叶……

“天宇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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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真的好久没写文了……都不知道写了点啥，尽量看吧🌚